夜里肆无忌惮地看闲书。纸质书看累了,换kindle。连kindle也拿累了,便索性听一会雨……除去台风,夏日的雨夜本是不多见的,这些年来就连台风也显得少了。

雨滴答滴答地打在雨棚上,突然想起小学时,在奶奶家里度过的暑假。农村的夜关了灯便真是伸手不见五指,只从屋顶上透下两道瓦片大小的斑白。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远比雨棚上的来得轻盈。午饭之前,我常常一个人躲在床上看书,中午的阳光透过两个长方形的孔洞照下来,可以看见纷飞的灰尘。我喜欢看它们恰似无规律的飘荡,就如同我也时常盯着咖啡表面卷动的小脂粒和腾升的热气(我总想知道它们的秘密)……透光孔上镶嵌着玻璃。在没有玻璃的古代,这样的透光孔又是如何防雨的呢?

没有雨的夜,可以搬出竹床在房前乘凉。能看见许多星星,说是许多,细细的数,也不过五六十颗的样子,能认出的星座有天蝎和天鹅还有乌鸦,银河却是不曾见的,总觉得可惜。屋檐下有燕子筑巢,房前的灯正好在它们的窝旁,乘凉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变得吵吵喃喃的。:)燕子是认“家”的,每年都会在同一个地方繁殖。连着两三年都看得见燕子回巢。再过了些年,想起这事,却发现那个窝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,光阴的流逝大抵都是如此的吧。

对于一些感情,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后知后觉,奶奶走了半年,才突然想起这些旧事……

暑假开始后的一个星期,往往正逢荔枝收获,奶奶家有棵10来高的老荔枝树,如今也没有人说得出它的年龄,大概比爷爷的岁数还大吧。荔枝收获的时候,是需人看守的,以防别家孩子偷摘了去————在树下搭上简易的凉棚,说是凉棚,其实也只是一张带顶棚的竹床而已,对于过夜或者生活,这样也就够了。小时候的我是极喜欢到园子里玩的。也喜欢那个凉棚,从一头爬到另一头像穿隧道一样。(好吧,我喜欢各种幽闭的空间,阁楼,植物搭成的拱洞,火车,诸如此类)如今园子已不大有人料理,整个村庄似乎都笼罩着一种寂静,时世的变迁有时候快得让人难以接受……未曾在凉棚里过夜,始终是件憾事……

奶奶家的普渡与中原节同一天,外婆家的则要早些,于是一家人常常在农历的七月十四从外婆家到奶奶家。早些年的时候还没有车,在这条路上,摩托,中巴,自行车都是坐过的。有一年午后,河岸边刮着很大的风,连骑车都很吃力,我们便牵着单车沿着河岸走着……风吹得耳朵呼呼的响,父母说的话变得很难听清。我们大声地喊着说话……

窗外的雨渐渐停了,还不想睡,便接着看书,如今对自己的睡眠没有强制性的要求,累了睡觉,若是睡不着,只要看书就好。7月至今,总觉得自己的心境有了些变化。渐渐能够离开网络。

乘火车沿亚欧大陆桥去旅行。想等找到合适的人便去做的,这样的旅行两个人刚刚好。沿途的签证或许太麻烦。目前只好让心跟着小说去旅行,前些日子突发奇想地想把小说里的地点串联起来去“旅行”。因为之前正好在看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只好从这里开始,然后是《伊斯坦布尔》和《昨日的欧洲》(这样是和故事里相反的方向,不过也算是东方快车的线路的)再然后到俄国,看《复活》最后可以到西伯利亚。然后是《在乌苏里的莽林中》此后似乎可以回到中国,不过读过白令海峡到西伯利亚也可,西伯利亚唯一能想到的书只有《星·雪·火》在这安静的时光里重读一次也好。加拿大似乎没有太多的文学作品。美国倒是有很多。中间还可以用《在路上》作为交通工具。其实这不是我很感兴趣的一条路线,只为了把闲置很久的书看完。

我终于也困了,躺在床上看书,手总是太容易酸,若是坐着,则是脖子和脊椎。能想知道朋友们都是如何躺在看书的。总找不到合适的姿势。

雨夜以及这些星星点点的回忆。时光竟过得那么快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