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大院已经有13年了。如今的家距离大院并不算远——约莫15分钟的路程。然而那里终究是回不去的地方。

前些日子,想着到和大院紧邻的芝山公园转转,或许可以从外围见见这童年的地方。

大院正门较之以前拓宽了有一倍多,偏门站着一个手里拿刺(和谐)dao的小兄弟,正门则有三个仿佛胸前绑着手(和谐)榴(和谐)弹的家伙来回走正步。。

绕进芝山公园的正门,是长长的上坡,这里与大院仅有一墙之隔,临墙栽着在其他地方少见的白千层。因为一年四季都在蜕皮显得苍老而不美观。想来该是三四十年前的道行树了吧。从google earth上看,大院内的房子大体都已经换了一轮。唯独小时候住过的房子竟不曾变过。

最初的房间是大院最深处的单间,侧面就是浓密的树林的,遮天的树形成了巨大的拱门,向着路口望去,里头漆黑一片。初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有4岁,对那幽黑的树林有着莫名的恐惧,记得有一次父亲想给我照张相,要我往树林方向退后几步,我却是一点不敢。这大概便是我对大院最初的回忆吧(如今这张照片也还是在的)

初来的时候,我自然一个人都不认识,多数时候我只能躲在床上玩父亲的一套小工具(小锤子,小螺丝刀什么的)要不也只能在走廊上吓跑,看到人自然是不敢应答。况且原来家乡里说的全是闽南语,这里则只有普通话。有一天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个小孩子在玩变形金刚,是汽车人最大那个机器人(忘记名字了orz)玩具的体积也有40cm左右,那样的玩具在当时自然是十分憧憬的,不过自己也知道家里是不可能给我买的。父亲看到了,叫我们一起玩。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说出了第一句话,也是交到的第一个朋友。hyh是个北方孩子,来自平顶山,算是个性格极度外向,喜欢吹牛的人。那一天所说的话,似乎还依稀记得……说来自己的性格似乎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定死了。

宿舍往前是低矮的青草地。边缘是清一色的蛇莓,红红的果实看起来很诱人,不过周围的人都说那是蛇吃的东西,人吃了会变哑巴,所以至今不曾吃过。在往外走,一遍是通往指挥所的楼梯,另一边则是长长的斜坡,斜坡上两旁多生海芋,最初的时候我们还把他们当做荷叶举着作为雨伞。住在隔壁的叔叔看到了,告诉我们这是有毒的。在一个晴朗的下午,我和hyh拿着树枝,一路把沿途的海芋打得稀烂……

写不出自己想写的东西,那6年的时光里似乎每天都是那么真切地留着记忆中。一个秋日的午后,我一个人在阳台上。水桶里清澈的水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,墙上是荡漾的波光。阳光照耀下水的触感,以及搅动后旋转的漩涡,记忆或许就这样可感却不可言说东西……